最近要写The Beatles,所以不可避免地涉及到小野洋子,而对于The Beatles资料了解得越多,小野洋子这个女人的气质也越来越清晰,以至于让我抑制不住地暂时放下工作一定要将她记录下来的想法格外强烈。看了很多对于她的描述的文字,除了“先锋”就是“冷眼旁观”和“特立独行”。也许“先锋”这个词在这个年代已被太多人误解,也很少有机会能回归到她那去寻求正解了。也许这也是我坚持要立马记录这个女人的一个很大的因素。我有极大的想法想在这个俗不可耐的世界把她再次表达,表达她如何在一个非常态的纯粹自然自我空间里融合到常态空间去,而照常做着一直以来的坚持,且如此自然。
对于她,不仅仅是艺术,还有她和列侬的爱情,她能接受这个世界上一份世俗的爱,很大可能性来自于她对列侬的爱尚未损害她作为一位先锋者的激进性——在她刚和列侬一起生活时发行过的几张唱片里,人们听到的更多是无意义的尖叫、呻吟和器乐及非器乐的噪声——当她开始用吉他和弦及旋律来配饰爱的谣曲时,她已不自觉地被丈夫引入主流世界。虽然相处方式并不主流,这是她在意而外人并不在意的。列侬四十年的人生,和他有性关系的多达三百多人,且多是他的女歌迷。他游离,但总走不远,洋子给他充分的自由。一旦他告诉洋子他喜欢哪个女人,洋子就替他去约。一次,她约一个女人,告诉那女人,我丈夫喜欢你,他约你出来。那女人说,我不去。她说,你必须去。那女人抵不住列侬的诱惑,最终赴约。但这次列侬走得好远,他和那女人四处游玩,一起租别墅住。洋子一直在默默的关注着这件事情,她照常地打电话,照常地关爱列侬。一个下午,她打电话要列侬回家。列侬回去了,不久,洋子给那女人打电话说,我丈夫说,不再见你。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如果你无法理解她的行为艺术,就从她生活里寻找她对于这个世界的理解吧。只能这样了。这也是我在为自己寻找那么一个似乎的路口。
之前看言语中谈及她和列侬的合影,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洋子一身黑衣,眼如星子微张,长发铺展如大朵的黑色的热带植物之花,列侬全身赤裸,婴孩般蜷在洋子的身上,肌肤光滑如缎,令人有想呵护的欲望。他吻她的脸颊,手在她的发丝里紧抓,似乎要握紧与这个世界的关连,一如胎儿呆在子宫的模样。任谁看那照片,都能看出,他是如此地依恋她。她是他的一切,是他通往这人世之路。曾有 很多人明白,男人,很多时候,是个孩子,尤其是有天才气质的男人,他们貌似强大,却在这人世一如孤儿,彷徨无依,惘然四顾,四处寻找灵魂的依傍。可贵的是,洋子有着东方女人的刚毅,却摆脱了东方女人的传统,他们互相成就着。虽然至今仍有Beatles迷对于存有盲目地恨,不过她始终没在意过这些,却完全成就了这个社会的谈资。
担心自己会忘记今晚为何如此在意这个游走在世俗之外却定心定物的女人,也许是我永远做不到却要一直保留的一个状态般,犹豫过后,还是决定链篇文章,犹豫在于文字的长度。
小野洋子 制造出位艺术的女人
小野洋子,一个神秘而绮情的女人。一个擅于在不动声色中制造艺术事件的女人。一个71岁高龄仍专注表现出位的女人。裸露、和平,是她的御用主题。她是哲学家?文学家?艺术家?音乐人?抑或是电影人?很难下定论,但颁给她任何一个头衔都不为过,因为她在上世纪60年代就能轻松驾驭上述每一个领域。可惜的是,纵使才情万千,这样一个奇女子却一生为声名所累,始终背负着其前夫———“甲壳虫乐队”灵魂人物约翰·列侬的盛名。2004上海双年展上,我们惊喜地发现了她的六件作品———2件装置作品和4部电影短片,裸露、诗意、平和依旧在冷眼旁观中绽放。作为一个艺术制造者从旁观者的视角诠释她的出位思想,这便是前卫派小野洋子特立独行的艺术风格。
上世纪60年代初,才华横溢的小野洋子已是当时纽约前卫艺术舞台上的风云人物。1964年,小野洋子在卡耐基诵厅第一次表演了她最为出名的行为作品《切片》:随机挑选上台的几位观众被要求用剪刀将她的衣服裁成碎片,直至全身赤裸。那年,她32岁。1966年9月,她在伦敦再次表演了《切片》,在英国艺术界引起轰动,观众席上的约翰·列侬于是见到了自己“一生里最重要的女人”。2003年9月,70岁的洋子在巴黎又一次表演了《切片》。她在台上说:“来吧,剪下我的衣服,随便哪里;每个人剪下的面积不要大于一张明信片,并请将这碎片送给任一个你爱的人。”她解释这场事隔37年的表演时说:“1964年我第一次做它时,心里满是愤怒和不安,但这次,我是怀着对你、对我、对全世界的爱而做的。”
即使被视作导致披头士最终解散的罪魁祸首,即使列侬为了她整整5年没有公开露面,即使在列侬死后20年仍不放弃宣传他“爱与和平”的理想而被部分歌迷抨击为借亡夫之名发财,但几十年来小野洋子依旧在当代艺术领域和音乐领域崇尚着自己的出位。日前,她在一个同性恋集会上参加了《每个男人都有一个爱着他的男人》的合唱,这是她20多年前所写的老歌《每个男人都有一个爱着他的女人》的“同性恋版”,仅以此曲表达对同性恋婚姻的支持。因此,即便饱受争议,小野洋子仍然身体力行东方艺术家少有的表达方式和叙事模式。因为在她的艺术视角里,艺术品和欣赏者都被她绝非本意却绝对自然地设计好了,沿着她的思路进行展示和观察,枯燥而乏味,却异常冷静地客观而真实。
本届双年展上,在美术馆一楼展出的《愿望树》是小野洋子多年来一直坚持的一项生活装置作品。“愿望树”是日本的一项传统民俗,人们会把各自的心愿写在小纸条上,绑在神社里的愿望树上来祈祷自己的幸福。然而幸福本身是有多种指标和方向的,收集愿望树上的纸条,小野洋子自己也就变成了一个各种愿望的收藏者。
在美术馆四楼放映厅播出的小野洋子四部电影短片中,我们再一次跌倒在她擅于制造艺术事件的手腕下。在跟随她的步调一起冷眼旁观她一手炮制的艺术事件中,我们的惯性思维被扰乱,社会秩序被骚扰,既而对现有的世界观提出质疑。
电影《苍蝇》用了所有的胶片展示了一位寂然不动的女士,看上去几乎是在昏睡。惟一运动的东西是一只苍蝇,镜头跟着它停留在她身体的不同部位。这部电影是如此无聊,镜头随着苍蝇而移动,视觉随着镜头而移动。洋子把这部影片描述为自传体的篇章,并选择了一种引人注目的精妙方式来表达她自己。
电影《末端》中,洋子把她在纽约的艺术家和音乐家朋友们集合在一起,拍下了他们裸体在路上走来走去的场景。又是无聊而朴素的镜头。但也许这部电影最让人惊讶的地方在于:这是你每天在大街上都能看到的人和事物———但他们全部是赤裸的。
电影《强奸》是洋子最复杂也是最迷人的一部片子。根据设想,摄制组任选了一位在大街上碰到的妇女———伦敦的一个讲德语的女人。摄影机穷追不舍地跟到她的公寓。女人由最初的好奇、合作变成沮丧和困怒。一切只能使观众导出这样的困惑:这个女人被跟踪,还是她是个演员?我们听不懂她的语言,但我们能明白她的行为和表情。影片试图探讨摄像机对隐私的侵犯问题,并进一步研究我们对刺探别人隐私的嗜好。
这就是小野洋子,一个被约翰·列侬称为“世界上最有名的不为人知的艺术家”,在71岁高龄的年纪,依旧专注在自己的出位世界里,精妙、细致、冷眼旁观地雕刻着让人目眩的裸露和真实。